第75节
“怕你害羞。”沈长寄道。 也怕看了她的样子后,会彻底失控。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地水到渠成。 谢汝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被子被人掀了起来,他单手揽着她起身,然后修长的手指慢慢划过。 衣衫被随意放置在一旁,她瑟缩地抖了抖。 “冷?” 声音懒倦低哑,像一把挠人的勾子,又像是春天里漫天飘扬的柳絮,若有似无地勾着她的心。 “有点……” “刺啦——” 谢汝疑惑地睁开眼,“什么声音?” “等一下。” 沈长寄将放在枕边的一件干净的寝衣撕下一条,将瓷片和自己的手绑在一起,以防掉落出来划伤她。 固定好,他左肘撑在榻上,右手抚上她的脸颊。 徐徐开口:“我不会做到最后,若是不舒服,要告诉我。” “好。” 她只来得及说这一个字,便陷入了起起伏伏的浪潮中。闻着他的味道,铺天盖地的满足感将她的理智浇灭。 …… “你为什么不脱掉衣服?不热吗?” 沈长寄动作一顿,轻哂了声。 热,能不热吗。她当真不懂吗,还是说又在故意撩拨? 左手的血就快要将整个布条浸透,疼痛不断刺激着大脑,提醒着他要注意分寸。 药劲随着时间的流逝,以及某人的不懈努力,终于缓缓消散。 待谢汝筋疲力尽沉沉睡去,夜色已然淡了许多。 她的脖颈、手臂、还有心口,吻痕遍布。 沈长寄也没好到哪去,他的寝衣后来被人暴力扯开,此刻他衣衫大敞,健硕的胸口上,几道红色的指甲道子格外显眼,他的肩膀上留下了几个牙印。 他下了榻,从抽屉中拿出一盒淡痕的膏药。靠回床头,沉默地看了她一会,才将膏体抹在指尖,轻轻地涂在了那些印记上,尤其是露在外头的地方,按揉地更加仔细。 他还是没舍得将她要了,只能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,尽量与之亲昵,为她缓解药效。 他的左手已经血肉模糊,怕血迹染上她的衣服,只能用右手笨拙地给她穿回了衣服。 忙活完一通,人都没醒,可见累得不轻。 沈长寄靠在床头,疲惫地闭了会眼睛。等听着外头有了鸟叫声,看了看天色,估摸着大约过了寅时。 再过一会起来的人就要多了,得把她叫起来,送她回去。不然被人看到她谁在这里,委实不太好。 “阿汝,阿汝……醒醒。” “唔……困……不要吵……”谢汝挥了挥手,不耐烦地捂住了耳朵。 “好阿汝,回去睡好不好?” “不……” “我抱你回去,嗯?” 他一边哄着,一边把人扶了起来。 拢了拢衣裳,随便拿起一件外袍披上,又从架子上捞过一件宽大的披风,将人裹在里头,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在怀里,出了帐子。 四下无人,他一路顺利地回了她的住处。将人放回床榻,拉过被子盖好,准备离开。 谢汝迷迷糊糊随手一拉,就碰到了男人的左手。 指尖粘稠,有点凉,潮乎乎的,是什么…… 她蓦地睁开眼,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,盯着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人。 “回来。” 沈长寄:“……” 谢汝揉了揉眼,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。 有红色。 她搓了搓手指,又放到鼻子前头闻了闻,脸色大变。 “沈长寄,过来。” 门口那道挺拔的身影微僵,叹了口气,转过身走了回去。他的左手背在身后,小心翼翼地问:“怎么了?” 谢汝上下打量,目光最终凝在某处,“左手伸出来。” 沈长寄:“……” 没办法。 不能不听。 他伸出了手。 谢汝瞬间就怔住了,她呆呆看着,许久反应不过来。 那只手上裹着个什么东西,缠了厚厚的一圈,整个手已经被鲜红的血给染透了,看不出它原本的颜色。 她只觉得鼻间一阵酸涩,喉咙也哽咽了下,“你坐下,我看看。” 她握着手臂,拉过那只手,不敢碰,只轻轻托着,连呼吸都放的很轻。她手指颤抖,将他打的结解开,一层一层绕开。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,被血渍浸透的布条湿哒哒的。 啪嗒—— 缠绕解开,里头的东西掉了出来。 谢汝怔忡片刻,将瓷片拿了起来。 沈长寄拦了她一眼,“小心。” 啪—— 她一下拍开他的手。 抿着唇,一言不发,拿着瓷片看了好久。 沈长寄怂怂地开口:“阿汝……你说句话好不好?” 谢汝没理他,把瓷片放下,又托起他的手。 那只手掌心有好几道极深的伤口,伤口曾经愈合,又被反复剖开。 她问:“疼吗?” “就……还好……” “为什么?” “疼痛能让我清醒。”他说。 谢汝的眼泪刷地一下冲了出来。 一滴一滴泪落在床榻上,沈长寄顿时手足无措。 他慌张地给她擦眼泪,却被她偏头避开。 她掀开被子,下了床。 沈长寄想跟上,“你去哪?” 谢汝厉声喝退,“坐下。” 沈长寄收回了脚,乖巧地坐了回去。 谢汝连鞋都没顾上穿,翻箱倒柜,将治疗外伤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。她急匆匆地回到床边坐下,吸了吸鼻子,“忍着点。” “我不怕疼。” 谢汝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他讪讪住了口。 心里一抽一抽地疼,痛意泛滥。 她沉默地上药,动作轻柔,泪水不间断地从她下巴上掉下去,也没有去擦。 沈长寄坐立不安,试探着伸出右手,碰了下她的脸。 她没躲,仍一言不发地上药。 沈长寄的目光慢慢变得很柔和,他轻轻拭去那些往他心里流的泪水。他看到她的唇在微微颤抖,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中,好像品出了一点甜。 犹豫了会,还是叹道: “阿汝,我还没能将你娶回家,如何能做伤害你之事?” “昨夜已是迫不得已,我怕自己失控。” 谢汝突然打断,“你别说了。” “好,我不说,”他轻声道,“那你别哭了。” 谢汝吹了吹伤口,“我没哭。” 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和鼻音。 沈长寄笑了笑,“好,没哭,是我错了。” “……嗯。” 上药的过程很漫长,谢汝处理完伤口,涂好了药,取出一条干净的布条,为他包扎好后,终于松了口气。 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。